第33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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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那天晚上,老余接到李致知的电话,说他和徐冬河又在医院里,两个人身上都没带钱。老余套了件短袖,拿车钥匙的时候,余姐站在房门口。

  老余带着余姐赶到医院,就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低着头,穿着汗湿的校服,坐在深夜的急诊大厅。大厅寂寥得如同一个乘客疏落的机场。他们头顶的中央空调徐徐吹着冷风。电子叫号屏的红光一闪一闪,直到闪出徐冬河的名字。

  他们两个同时抬头,疲惫地望向大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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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二天,老余去了派出所。他咬着烟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,和余姐说:“余慧,把整个鸡蛋吃下去,你以为我瞎啊,蛋黄都被你抖掉了。”

  余姐蛮不情愿地咬掉了半个蛋黄。老余临要关门,又回身叫:“余慧...”

  余姐抬头看他。老余挥了下手说:“算了,吃你的早饭。”

  他开车去了派出所。李致知和徐冬河没和叔叔单线联系过,但是他有。而且一开始叔叔的生意做得不大的时候,手底下干活的人没几个。老余都认识。他有物证也有人证。他联系了一个他认为熟识靠谱的警员。

  五月底,天气非常好。老余开了四面车窗,让暖风灌进来。风里有某种很淡的花香。他发现虽然在这座城市的生活差强人意,他还是留念并喜爱着这座又旧又小的县城。

  去完派出所,老余突然心血来潮叫了眼镜仔出来喝酒。

  他们买了几打啤酒,把奶茶店半关门,就坐在那间小小的奶茶店里喝酒。眼镜仔穿着件篮球背心,把他妈妈存在冰箱里的泡菜、豆角什么的都顺出来了。老余喜欢和眼镜仔待在一起,眼镜仔不会咋咋呼呼地问:“有病吗,一大早喝什么酒?”

  眼镜仔会端一端眼镜,然后就把下酒菜带出来找他。老余突然蛮感慨地碰了下眼镜仔的酒瓶说:“我俩认识二十年了,眼镜哥。”

  眼镜仔算不清楚。他嚼着花生米敷衍地点点头。老余笑着在他头上打了一下。

  第二天,派出所没有回音。第三天没有。老余打电话和那个警员确认了下,照常给余姐买好早饭,然后穿着人字拖晃下楼走去步行街开奶茶店的店门。

  他走到步行街街口的时候,一辆小面包车从马路那头失控般撞了过来,直接把他撞到了步行街阻拦车辆用的石墩上。老余在石墩上弹了一下,翻到地上。疼痛的传导很奇怪,人会先麻一下,然后觉得嘴巴里很苦。老余抽空想到,原来“痛苦,痛苦”是真实的,痛的时候,人真的会觉得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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