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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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阿良突然想起四个多月以前,也是这样一个下雨的晚上,不过那时是春雨,远不及夏雨狂暴。

  他把他爱人的手给弄折了,他爱人是面粉捏的,稍不注意就要让她和丈夫满头大汗。

  那天晚上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才保下他爱人的右手,他当时听着丈夫刚进过一趟鬼门关似的流着冷汗报告,突然说了一句夫妇俩听不太懂的话:

  “保住了就好,都是我的错,他的右手是他的命,从来不舍得用来打我。”

  他顿了一顿,神经兮兮地笑起来:

  “怕打坏了。”

  阿良记得那天赵牧弯腰给他们鞠了一躬,惊得夫妻俩腿软,差点当场跪下。

  很像,很像是电影中的某个镜头:

  沉睡的人慢慢睁开眼睛,铺天浮来碧绿,深蓝,浅红,暮紫,像颜料,团团地糊着人的视线,是断层的梦,又是到不了对岸的桥。

  他眼睁睁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脚底的路走绝了,悬在了万丈深渊的正上头,也没有怕,只把手指弹钢琴似的往虚空拨了拨,莫名其妙,擦出一点水的湿润来;

  再拨,湿润从指尖涌入了肺腑;

  继续拨,眼耳口鼻喉,连带着心肝脾肺肾,都陷入了撕裂的沉重压力中。

  他想,眼前这样黑,自己恐怕是要落入十七层地狱了......

  煤炭水里洗过一遭,旋涡也不可怖了。

  再睁眼时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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