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(4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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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屋外哭成一片,有人冲过来将她抱开,好像是邻居跟亲戚们,她们说:“丫头,莫太伤心了,你难过你爷爷也难过……”

  屋内顿时又哭成一团,分不清是谁跟谁的眼泪,而床上那双眼睛,再不会睁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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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葬礼在第二天举行。

  安葬的前一天,亲戚朋友邻居们都来了,对着棺椁磕头,烧香,送老人家最后一程。

  按照山村的礼节,有人来送老人家,老人的子孙必须还礼,来吊唁的人磕三个头,詹家的人就得还三个头。詹程程披麻戴孝,穿着白麻色孝子孝孙服,跟着父母一起,那些吊唁客磕头一次,她们还一次,一屋子的人,她几乎一天都在磕头,热乎乎的火盆舔舐着纸钱,有亲戚在那烧纸钱,她就在火盆边,跟着父母一起,一个接一个磕,额头触在地上,磕到青紫。

  送别完就是葬礼。

  山村的葬礼,没有火化一说,凌晨就得将逝者送到山上。

  爷爷的墓地在詹家的祖坟处,爷爷生前受人尊重,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,天下起了雨,没有人打伞,雨丝中一路哭声飘摇。

  到了墓处,厚重的棺椁放入坑中,随着铁锹的挥动,土一捧捧的掩埋。想着这就是永别,亲人们开始放声大哭,詹父哭的最为肝肠寸断,四十多岁的汉子,作为老人家唯一的儿子,他抱着棺椁哭得泣不成声。

  一片哭声中,只有詹程程看着那土一捧捧的撒,一脸怔然,雨打在身上,她恍恍惚惚感觉不到,就像这一片哭声,她好像听不见,踩在泥土上的脚轻飘飘的,神智思维都不知道去了哪,原来悲伤太过,人反而是麻木的,连痛都无法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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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葬礼过后,一群人回了村庄,詹父哭的虚脱,被人扶着回去的。

  人虽下葬了,但亲戚朋友们还有白事的酒席要吃,一群人围在詹家的院落里,从伤痛中缓过来,又进入另一片忙碌。

  詹程程站在院中,看着长辈们的忙碌,来来往往的人影像一幅幅动态照片,仿佛还是爷爷在着的时候,小院里几年前也曾有一次这么热闹过,那是她高考考上大学时,父母在村庄里摆了酒,亲戚朋友都来了,挤挤嚷嚷的,围坐了一整个小院,爷爷当时就在人中央,孙女考上大学,爷爷高兴极了,端着酒杯跟各个亲戚们喝,言谈句句都是:“我家程程……我孙女……”那天爷爷喝得酩酊大醉,醉倒时还带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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