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(4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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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爸。”

  之前,容川经常谈到父亲,那是一位优秀的文艺兵,宁波人,很早就与容川母亲在上海相识,起初同为青年话剧社学员,后来抗战爆发,十几岁的两人毅然参加革命,从上海冒着枪林弹雨奔赴延安。

  只可惜,天妒英才,容川八岁时,父亲因患上急性肺炎去世,七十年代,那是不治之症。

  “叔叔真能干。”王娇击掌赞叹,想有其父必有其子,心里却很心疼容川。那样一个家庭,父亲走后,他一定就成了这家里的顶梁柱。帮助母亲,保护妹妹,时刻像一个男人顶天立地。

  曾经,容川说无意中提到过,十岁时,一次家里煤气没了,母亲在外地演出回不来,容慧饿得嗷嗷哭,他先是安慰妹妹,然后忍着饥饿从邻居家借了一辆三轮车,拿上煤气本,一个人蹬着煤气罐去换。

  当时,煤气站工作人员问:“你家大人呢?怎么让一个小孩子来换?”

  容川说:“家里现在我最大,还有一个妹妹。你帮我换上吧,不然我俩今天都得饿肚子。”

  “你一个人安全吗?这玩意掉地上可比上炸弹还厉害,很危险!”

  “您放心,我不是第一次换了。”其实,他就是第一次。那煤气罐子四十五斤,顶他三分之二体重。

  换好煤气一路蹬回家,容川来不及休息便一头扎进厨房,和面,开火,捏窝头,又把咸菜切丝,与黄豆放在一起炒了个菜。吃过饭,把容慧哄睡,容川回到自己屋里,抱着父亲的相片失声大哭。他曾说,那一刻,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委屈的小孩。

  “容川。”

  “嗯?”

  “过来。”王娇背靠大树,对容川勾一勾手指。

  “等会儿的,这鱼快熟了。”容川两眼只盯着鱼,压根没注意王娇话里有话。火焰如舌,将原本灰白的鱼身烤得通红娇嫩,鲜美的味道扑得人口水横流。他想,如果再来点盐巴和孜然就更好了。

  估摸时间差不多,容川煞有介事搓搓手,刚掰下一小块鱼肉准备放入口中,嘴角处,王娇送来一记香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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